《养娇记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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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脚踏空,虚无碎裂,乔婉眠惊叫着醒来。
睁眼就看到大剌剌坐在她床边的萧越。
在一边转了大半夜圈的乔应舟飞快凑到床前,“如何?可还头晕?哪里不舒服?”
乔婉眠想起晕倒前的一切,胸口绞痛,泪不断涌出,“温公子!都怪我呜……他好好留在村里就不会死……”
萧越将她手腕翻转了把脉,道:“谁告诉你他死了?多亏你心善探望,才保下他的命。”乔婉眠起身要走,萧越按住她,“别急,人已经没事了,险些绝命是因着他身体太虚又被寒风侵体,只消补几日便好。倒是你,吃起糕点就不要命,生生吃到胃肝淤堵,心经不畅,受了惊吓才会昏过去。”
见她仍哭,萧越忍不住笑着刮她鼻子,哄道:“早知道你这样馋嘴,当初就将炸荷花都留给你。”
乔婉眠泪水不停,扭过脸,心里还是抵抗与萧越接触。
她有些自私的想,还好人活着,不然偿命也还不清,忍不住有些责怪萧越,但她知道,自己才是温渐言遭遇的祸源。
若非遇到她,他会在那村子慢慢调养直至康复,不会在萧瑟秋风中躺在担架上赶路,整日都没人搭照。
他一定很后悔与她结识并签下文书吧?
错在她,温公子怎么决定都好,但首先,她要去道歉。
乔婉眠抹了把泪,挣扎着又要爬起来。
萧越皱眉按住她,“做什么?”
乔婉眠继续挣扎,“我害得他差点丢命,去赔不是。”
萧越仍按着她,“怪不到你。人非你所伤,与我们一起出发是他自愿,又是我不许他上马车,最初发现他身体有异时,也是我告诉护卫不用管。你想找个人怪,就怪我。”
乔婉眠不停地扭,“不是这样的,若非日后要入赘我家,他会好好留在村里养伤。我必须去看他。”
萧越叹气,“他没怪你。”又对身侧敛剑道:“把温渐言叫来。”
乔婉眠还不肯老实,萧越补充:“放心,他醒好一阵了,此时应刚好针灸完,理应下地活动。”
乔婉眠这才松懈着躺回去,抿唇半晌,戳戳萧越腰侧,“大人,你避着些。”
萧越扭头,古怪地看一眼她,“有什么好避的?”
乔婉眠道:“我们是未来夫妻,有私房话说。”
万一温公子提出要与她换回庚帖撤下婚约呢?
太丢人了,她绝不能让萧越看到那一幕。
“噗——”
在一旁咧嘴笑半天的乔应舟一口茶喷在桌上。
见多了萧越,都快忘了文书已签的事。
想到自己已经是有姑爷的人,他沮丧叹一口气,道:“萧大人,我们做长辈的就给孩子们一点空间罢。”而后恍惚,不对,他在沮丧什么?
眠眠招到夫君是大好事啊。
萧越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,捏着杯离开。
临出门还回头警告:“男女有别,注意分寸。”
正巧刃刀带着温渐言进来。
几人错身而过后没出几步,萧越回头看温渐言,鼻尖微动,眼中寒光掠过。
甜参的味道。
-
乔婉眠双眼牢牢钉在温渐言身上。
短短几步他已面有薄汗,撑着拐又有敛剑搀着仍然脚步虚浮。
虽不是昨夜的凄惨气色,却更让人担心眼前人只是镜花水月的想象。
他简直像从黄泉路上逃回来的,原本蕴着水汽的眉眼都落了潮,几近干涸,但还是用一如既往的温和神色看着她。
乔婉眠垂下眼,怕自己声音太小而显得不诚恳,抬高声音:“对、对不起,都怪我。”
太大声了!
余音莽撞又无理的回荡在屋中。
乔婉眠怕被误会,抬头观察温渐言反应,对方只带着笑到八仙桌旁坐下,道:“乔小姐莫要多思,是我不中用,拖累了你与萧大人。”
刃刀顺势也坐下,双手抱臂,神情不忿,恨恨琢磨:还自称是游已子的徒弟,受点伤加吹吹风就去了半条命,真是个绣花枕头。
害主子受拖累。
正想着,只听温渐言继续道:“令乔小姐受惊,是我第二个过错。其实在下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还不方便随行,但我作为乔小姐的…的未来夫婿,”他脸上浮了层桃花色,又继续,“不愿与乔小姐分开,才强撑着随行。乔小姐千万不要因此与萧大人生了嫌隙,官民有别,在下不用车才合礼法。民间都传萧大人会是今朝唯一一位驸马爷,现下乔小姐对萧大人用心,日后公主也会赏识小姐。”
刃刀冷脸看他,提到公主时更是连连清嗓子。
这阴险小人,句句都是绊子。
可惜乔婉眠头脑还被糕点堵着,只关心问:“你也受了凉?”
刃刀严肃摇头,“谢小姐挂念。在下习武之人,风吹日晒惯了,没那么轻易倒下。”
乔婉眠努力忽略刃刀言语里的怪异感,小心翼翼地看向温渐言;“那——我们的文书,还作数吗?你可后悔?”
温渐言眼神坚定,“渐言对天起誓,与乔小姐签下文书,立下婚约之事,此生无悔。”
刃刀失望撇嘴。
乔婉眠长长舒了口气。
还好还好,未来夫婿还在,以后定要加倍对他好。
思及此,她掀开锦被踩上鞋,“听说往后的路只会更冷,我去求萧大人再借一辆借这里的马车,他若答应,再求他后面的行程允我照顾你。”
温渐言挪开视线拦她,“不必,我的身子我清楚,生死劫已靠乔小姐躲过,不必额外求萧大人……”
乔婉眠一听“生死劫”更觉揪心,坚持去寻萧越。
刃刀起身道:“刚过卯时,二位身体尚虚,就歇着罢。至于乔小姐的心愿,就由在下传达给主子,他若不应我再回禀小姐。温公子,你刚恢复没多久,就随我与小姐告辞,趁天明前补补觉吧。”
窗外竟才依稀有线晨光而已,乔婉眠一怔,叫住刃刀,“刃刀,我昏迷时大人一直守着?”
刃刀终于露出丝笑,正色:“是。大人担心得厉害,即刻就派人去宿城请启束师父过来,若不出意外,今个日落前他与桑耳就会赶到。”
乔婉眠心里暖暖涨涨,像有小嫩芽轻轻拱着心墙,她面有愧色,“小病罢了,只是一时不适,不该为我耽误行程。更不应辛苦启束与桑耳,现下能派人拦他们吗?”
刃刀道:“小姐不用多虑,原本主子就改了计划,要在这停留两日,他们来了也热闹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那我们为何要在此停留?”
刃刀着急将温渐言带出去,打马虎眼:“在下不知,小姐可以见到主子后亲自问。”
“好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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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婉眠安生睡了个回笼觉,直到晌午才懵懵登登睁眼。
面前是梨儿放大的五官,她惊喜,“正要唤姑娘,姑娘就醒来了。方才萧大人遣人问姑娘恢复得怎样,可想随他在附近转转。”
乔婉眠吃得饱睡得足,心情明媚不少,看窗外高挂的秋阳和枝头颤颤的五彩叶子,心生向往,便要梨儿去应下萧越。
梳洗未完就有人敲门,“楼下已备好膳,小姐好了直接下去即可,还特别交代小姐不用急。”
梨儿加快挽发动作,很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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